“剪纸的过程特别有趣,感觉很治愈。”学习剪纸一年后,辽宁省抚顺市第二十二中学初二学生郭文感慨颇多。最近,郭文在老师的指导下,完成了一幅长1米见方的剪纸作品,图案是“金鸡独立”,陆陆续续剪了两个月才完成。其间,每天完成作业后,郭文都会抽出一两个小时剪纸。“图案很复杂,做起来有些困难,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去处理。”虽如此,郭文却充分感受到了剪纸本身带来的美好体验。
在抚顺市第二十二中学,学生们类似的体验并不少见。学校走廊的墙面上,题材多样、造型精美的剪纸让人目不暇接,这些作品均出自师生之手。在《中国青年报》“温暖一平方”直播间,抚顺市第二十二中学美术教师、抚顺剪纸非遗传承人刘亮告诉记者,非遗剪纸不仅给孩子们带来传统文化的熏陶,更是一场“减负减压”的心灵按摩。
该校今年50岁的美术教师刘亮在自己读初中时就是美术课代表。也是在那时,刘亮对中国民间剪纸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并开始进行剪纸创作和研习,常常给身边的同学制作剪影,完成一个人物的侧面剪影,最快只需要5分钟。
从师范院校美术教育专业毕业后,刘亮成为抚顺市第二十二中学的美术教师。1991年的中学校园里,该给学生上什么样的美术课?刘亮冥思苦想,尝试了一段时间的泥塑。但在中学教泥塑,除了原料较难获取外,课堂产生的废料还容易堵塞上下水。因此,1997年,刘亮向学校申请更换教学内容,将自己喜爱且擅长的剪纸带入课堂。
第一次剪纸教学完成后,刘亮感到了一种成就感。“老师、同学、家长都很喜欢。剪纸喜庆大方,而且造价低,不像其他项目,需要学生交费。”学校为学生们免费提供所有纸张和剪刀,剪纸课从此在抚顺市第二十二中学扎下了根,一开就是20多年。
随着剪纸课逐渐成熟,刘亮又在抚顺市第二十二中学成立了剪纸工作坊、剪纸教学教研室和剪纸社团,定期开展剪纸教学活动。除此之外,刘亮还经常邀请非遗传承人来学校给孩子们授课。“他们虽然年龄都很大,但教授的内容各有特色,有的还把剪纸做成衣服。孩子们很喜欢,也拓宽了眼界。”刘亮说。
在刘亮看来,剪纸本身难度不高,容易入门。“没有经过培训的老奶奶拿起剪子就能剪,更何况是对美术有所了解的中学生。不管你剪得好坏,都没关系,剪纸都能够锻炼你的形象思维能力。”
刘亮发现,一些学习成绩不是特别理想的孩子,通过剪纸反而能够找到自己的快乐和优势,有成就感。动手能力较强的孩子剪出来的优秀作品,刘亮会把它们随时贴到学校走廊墙上的展示橱窗里,学生受到鼓舞,非常开心,对于剪纸的兴趣也愈发浓厚。
每学期开学,刘亮都会早早准备好教学计划,确定每个月的教学主题。课前,刘亮习惯先总结上堂课的学生作品,再布置这堂课的要求。他只教授孩子剪纸技法,具体的剪纸形象和内容则全部由学生自己创作完成。
“第一节课往往从他们熟悉的部分入手,比如剪自己的名字。”刘亮发现,同学们特别喜欢生肖类剪纸,还能把动画中的动物形象在剪纸中还原出来,这令他十分欣喜。
郭文最近剪了自己独立设计的兔子图案剪纸,想在春节时贴在自家的窗户上。她至今还记得,最初踏进剪纸教室时,被满屋子的剪纸震撼到了,“图案太漂亮了”。郭文小时候没有接触过剪纸,第一次动手剪图案时还有些困难,但剪着剪着,她发现自己爱上了剪纸,创作的许多作品也被挂上了展示墙。“我很喜欢学校的剪纸展示区,展示区每2-3周换一次作品。”
2015年,刘亮向抚顺市剪纸非遗传承人张长友拜师学艺,开始系统学习抚顺地域剪纸。他发现,剪纸和国画类似,在南北方具有不同的风格。北方一般使用剪刀,方便迅速剪出大致轮廓,表现的是精神气概;南方剪纸细腻柔和,常常使用刻刀,又区分“阴刻”和“阳刻”——阴刻是指把图案扣掉,露出白纸,阳刻是把需要的图案留下,刻掉其余部分,表现力极强。在学校,刘亮教同学们剪子和刻刀并用。“遇到细致的、不好表现的内容,就必须用刻刀一点点刻。”
12岁的张嘉媚是剪纸社团的成员,剪纸时,她十分投入,喜欢和小伙伴一起讨论剪纸的主题和想法。她最近用刻刀和剪刀花3天的课余时间制作了一幅作品《长城》,张嘉媚觉得,是剪纸帮她从紧张的学习中暂时抽离出来。
“我可能讲不出什么大道理。”刘亮感慨,“但孩子们来到剪纸教室和工作坊后,心情肯定是放松的。”在刘亮看来,剪纸有一个神奇的特点——愁眉苦脸剪不出精美的作品,只有在无压力的状态下,灵感和技巧才能碰撞出耀眼的火花。
从古至今,蕴含着美好寓意的剪纸,受到历朝历代的人民的喜爱,绵延千年,兴盛不衰。刘亮希望,未来能够让更多的孩子了解剪纸,在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,也为他们的心灵带来美的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