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莉和西宁市儿童福利院的儿童们做游戏。
“Dear nurse/fostermother,
We would like to thank you for taking care of Yuan Han Zhi。
We will love her and take good care of her。
We hope in a few years we can show Han Zhi her native country.And we may meet again。”
这是远在荷兰的袁寒枝的养父母,三四年前给青海省西宁市儿童福利院的一封留言,其中,诉说着跨越大洋、二十年不尽的冀盼。
西宁市儿童福利院院长王莉日前对中新网记者说,1998年,出生不久的袁寒枝被西宁市儿童福利院收养,那一年,也正是西宁市儿童福利院的创始元年,接收的所有孩子都姓袁。
那“寒枝”是何意?王莉介绍,寒枝是寒至之日到的福利院,工作人员想让她在枝头绽放,便起名“寒枝”。
王莉(左)检查西宁市儿童福利院的设施设备。
“虽然寒枝性格倔犟,但我对寒枝却比较溺爱,”王莉说,既然他们到了儿童福利院,就不能再过让人嫌弃的生活,“我想用更多的爱和关注,让他们成长。”
三四岁时,寒枝和煌玉(接收时得了严重黄疸,而起名煌玉,即袁煌玉)先后被荷兰夫妇收养。三四年前,已成人的寒枝和煌玉先后回访西宁市儿童福利院,寒枝的养父母便有上述留言。
“寒枝已经想不起在儿童福利院的生活,但养父母也不回避寒枝曾经在儿童福利院生活过的历史。”王莉说。
据寒枝的养父母讲,寒枝数学成绩出类拔萃。
寒枝还告诉王莉,自己大学想学桥梁设计,毕业后若有机会,愿意回到中国工作。
“他们当年被收养了以后,我经常梦见他们,”王莉说,当年,寒枝和煌玉都穿着粉红色的连体衣服,出门就像双胞胎,“我老梦见我带他们到公园,孩子们在找我。”
“现在,他们非常阳光、健康,我没想到成长得这么好。”自打寒枝和黄玉回访之后,王莉很少在梦里会再“见”到他们。
1998年,西宁市儿童福利院组建伊始,护士出生的王莉,通过招考进入西宁市儿童福利院。
“那时候,西宁市儿童福利院就一栋楼,只有23名儿童,专业人员、硬件设施、规章制度都是零起步。”王莉回忆道。
上班第一天,王莉白班连着夜班,到了第二天,王莉问分管院长,如何交接工作,院领导给王莉找了个本子,“我按照医疗专业的格式,记录下儿童的姓名、年龄、出入量和精神状态。”
“那时候只能是养育服务,吃饱、穿暖就可以,这是养,但谈不上育。”王莉说,“不像2020年底迁入新址的西宁市儿童福利院,康复、医疗、教育、社工、心理等专业齐全而先进。”
从当年购置几张床,再买几个铁皮柜子给儿童装衣服,简陋的生活环境,让王莉感叹如今的西宁市儿童福利院70多间功能室和国际先进设施设备条件之优越,就像“快乐城堡”一样。
经费紧张,王莉说,那时,西宁市儿童福利院从批发市场买的衣服,”洗完后,衣领都到了肩膀头子。儿童福利院买毛线,组织女职工织毛衣,我们不会织,就从头学起。”
“我请假了,有点后悔来这里。院领导找我们谈话说,新机构需要摸索才能走向正轨,”王莉决定留下来,“那时,陆续接收了很多儿童,有的甚至出生就几天,身体条件也不是太好。”
“我们灌两三个热水袋给他们取暖,两小时一换,”王莉说,“孩子们确实需要照顾,这触动了我。”
1999年,身怀六甲的王莉在食堂做完早饭,端着一锅牛奶和馍馍,上楼梯时,脚底打滑,自己连锅带人,扑在了楼梯上。
而此时,锅还稳稳端在她手里。起身后,她第一时间想着给24名儿童喂早饭。
当时王莉已见红,一星期后便早产下一名婴儿。
时光荏苒,西宁市儿童福利的儿童,从最多时的一百五十几名,到现在约九十名,接收的儿童数量逐渐萎缩,“这是社会更加文明的一个标志,随着医疗技术水平提高,即便有点残疾的儿童,家长也不愿意一弃了之。”王莉说。
“这是我们乐意看到的结果,”王莉说,西宁市儿童福利院正在积极转型,如利用现有的各类资源,为社会残疾儿童提供更多服务,来减轻残疾儿童家庭的负担,如日托、全托和个训等。
记者在儿童福利院看到,西宁市儿童福利院的儿童,皮肤白皙、着装干净,外人常感叹,自己家里的孩子,都没有儿童福利院孩子那么干净。
但作为“院长妈妈”的王莉,发型稍显凌乱,别人说,王莉“一年老十岁”,“我也想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,但我对自己的确没那个精力。休息时,我宁愿躺在床上,啥都不干。”
“但我们儿童福利院的孩子的衣服脏了,我们随脏清洗,每个儿童每天必须洗澡,甚至有些儿童,每日三餐后,都要刷牙。”王莉自豪地说,“每星期的食谱要经过五级审核,保证饮食均衡。”
“作为西宁市儿童福利院二十多年发展的见证者,我很幸福,也有成就感。我们没有辜负党的托付。”王莉说。